两个人裹着毯子,静静的依偎在车子后排的角落里,雨水如泼似的打在车玻璃上。
即使这辆车的隔音很好,也难免会听到雨滴砸在车顶的巨响,很容易让人想象这个世界,此刻成了怎么个场景。
车子己经不能开了,即使开,像是泼水似的雨浇在前挡风玻璃上,也让人有些发怵。
好在陆星也没打算开,他打算等雨停。
这里没有那些跟踪的神经病,没有时时刻刻的窥探,只有他和怀里这个温热的人,漂浮在洪水间。
宋君竹握住陆星的拇指,轻轻的按着他的虎口。
那块的肌肉被这么揉捏着,竟然会感受到别样的舒爽感,让人微微放松了下来。
“陆星,如果你真的姓柳,你想怎么办?”
宋君竹必须知道陆星的想法。
陆星任由自己的右手被牵着,他像抱玩具似的,环着怀里的人。
而他空余的左手,缓缓向下,着宋君竹的腿。
宋君竹一愣,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出错觉了。
陆星怎么......
“下雨天里面的骨头痛的话,该怎么办?”陆星垂下眼眸,轻轻的问道。
宋君竹仰头,看着陆星。
像有一道电流,猛地流过了全身,没有预兆,没有警示。
这熟悉的位置。
宋君竹松开揉捏着陆星虎口的那只手,转而抬起按在他的后颈上,往下压。
一阵雨声。
宋君竹重新靠回了陆星的怀里,慢慢的平复着呼吸,回道。
“做手术的医生是行业里骨干,她每一处都是亲力亲为的,材料也都用的最好的,不会痛。”
“就算是痛的话......”
宋君竹伸出手,摸了摸陆星的唇,上面己经沾上了模糊的口红,她低笑道。
“不是还有止疼药吗?”
陆星低头看着宋君竹。
他其实并不喜欢俯视客户。
因为男女之间本来就有体型差异,这种自上而下的视线,不仅会让客户不舒服,也会让他不知不觉的滋生轻慢。
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之一。
他从前是个很喜欢约束自己的人,因为只有在规则之内,才会让他感觉到有安全感。
但现在一切都失控了。
没有安全区。
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安全区。
陆星看着怀里的人,洗发水的清香丝丝缕缕的传入他的大脑。
黑色卷发像是小猫的尾巴,时不时的用发尾扫一下他的手背。
而抛开一切外物。
那双潮湿冷魅的眼眸中,下了一场比车窗外更大的雨,淋得冷漠傲慢的宋大教授,像个毛茸茸的小玩偶。
陆星抵着宋教授的头,低声说,“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厉害。”
什么止疼药。
难道不是人类在亲吻时体内的激素飙升,导致暂且顾不上那边的腿疼了吗。
宋君竹眯起眼,跟陆星依偎在一起,“我不要你觉得。”
“腿在我身上,我痛不痛,我自己知道。”
“好霸道啊。”陆星笑了。
宋君竹挑眉,“你不喜欢?”
她抽了一张纸巾,擦了擦陆星的嘴唇,摊开纸巾一看,上面满是口红,她笑了。
“你看起来很喜欢。”
一个冷魅娇艳的女人,又娇又欲的说出这句话,陆星悟了。
“果然学习还是要跟名师。”
这比魏青鱼的大嫂还牛啊!
宋君竹闷笑了一声,“任何傲慢的人呢,到最后都会被世界教训一顿,比如我,比如柳家。”
宋君竹幽幽叹息道。
“我这边的鉴定报告结果马上要出来了,如果这西份报告都一致,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
“如果你想要给柳家一套组合拳,或者是,半路杀出来打那些自以为能继承柳家的人一个措手不及,我都很支持你。”
“这是他们欠你的。”
“你本来就是债主,把柳家赔给你,也很合理。”
宋君竹说得轻飘飘的。
“那要是西份检测报告结果不一致呢?”陆星问。
宋君竹沉默两秒,开口道。
“费这么大的功夫跟着你,买通你去的每一个检测机构,铁了心让你姓柳了。”
“这不是很傲慢吗?”
“总不能只有别人出招的份儿,而自己要被动的挨打吧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,什么叫引狼入室。”
宋君竹的声音比车窗外的雨水还冰冷。
本来陆星就因为孤儿的身份活得很不容易了,现在竟然还有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。
宋君竹觉得己经碰到底线了。
既然做局的人有信心可以掌控所有人的走向,那要是不到最后给他当头一棒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
宋君竹问他,“你觉得呢?”
陆星沉默了好几秒。
“同意。”
他老老实实的生活,却活得一团乱麻,现在己经够乱的了,竟然还有人想再搅一搅浑水。
好吧。
那搅吧,搅吧,都乱起来吧!
陆星深吸一口气,扑鼻的冷调的香水,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。
宋君竹静静的说道。
“得去找个可靠而且等级高的人,去探一探柳家的底。”
陆星低头,宋君竹抬头,两个人对视。
几秒之后。
陆星移开目光,“雪山之后我没有再跟柳卿卿联系过了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听到这话,宋君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。
没有再联系就好。
嗡——
一道新消息传了进来。
宋君竹拿起手机点开,解锁。
然而她就在陆星的怀里,因此陆星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她桌面壁纸。
虽然己经在黑屋密密麻麻的照片墙里看过了,但他还是饶有兴趣的问道。
“什么时候拍的?”
“......秘密。”宋君竹一僵,迅速点开新消息,“咳咳,结果出来了。”
好生硬的转移话题,跟他有得一拼。
陆星低声发笑,呼吸打在宋君竹的耳朵上,像打翻了红颜料。
宋君竹忍着耳朵发烫的羞耻感,点开了信息。
......
......